小說王耽美小說網

第100章 第一百章

關燈
第100章 第一百章

待雇主醒來, 已是第二天。陽光連同突勒一道進入屋內,刺眼得很。

“醒了?”

他聽到突勒這樣問,隨後, 目光落在他拿著的手鐲上。

“還給我!”

突勒面色不改,依舊拿著手鐲來回瞧,“和田玉, 足兩金, 孔雀眼。客人來頭不小。”

“既然知道我來頭不小,還不快快把我放了。”

“還有暗扣。”

突勒動了下暗扣, 微量的淡黃色粉末落在他手心, “毒粉?似乎不像。”

雇主一言不發, 眼神也不再起多少波瀾。

“琉星草?”突勒挑了下眉, “看來我猜對了, 畢竟人一瞬間的反應不會騙人。”

他轉了轉眼睛,像是在思考, 好一會兒繼續道:“你是南江人?而且地位應該不低。”

南江國是南朔國之前的王朝, 一度統領南邊疆土百餘年,最後一任南江帝在任時, 好大喜功,專寵邪佞, 殘害不少忠良,後有忠良死裏逃生,投奔彼時已有一定名氣的義軍首領,即後來的南朔國高祖。

隨著南江王朝動蕩, 義軍的隊伍漸漸壯大, 勢如破竹,一路暢通地殺入南江都城, 南江帝見事態無法控制,跑進才建到一半的攬星樓自焚。那些挑撥離間的奸佞,曾吹過枕旁風推波助瀾的妃妾,皆被義軍就地正法。

一夜之間,龐大的南江國覆滅。

三天後,義軍首領容沅登基,更國名為南朔,大封功臣,停三年賦稅,百姓無不稱頌。

突勒見他不答,也不氣惱,仍舊說著自己的推測。

“南江有嚴格的等級制度,只有宗室成員才能使用這種上等和田玉。南江信奉孔雀t神,但孔雀眼只允許國主、王後和太子使用,你是南江太子一脈的後人?”

雇主冷笑,“不愧是能在西域手眼通天的烏勒翎,知道的事還不少。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,還不速速把東西還來?”

“難得見到個珍稀物品,讓我多看幾眼。”

“你有什麽資格?”

突勒道:“就憑我是獅月城王子,而你只是個亡國太子的後代,說難聽點,就是個普通人。西域沒南朔那麽嚴格,不會按著你的頭給我下跪,但要是惹惱了我,後果也是很嚴重的。”

“嚴重?不就是個死?”

“你應該知道,我不可能無端出面保護阿杜罕。讓我猜猜,”突勒似笑非笑地看著他,“阿杜罕那兒的琉星草種子是你買走的?”

雇主輕蔑道:“不是。另外,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。我對阿杜罕出手,是因為他曾經騙過我。”

“他騙你,你就要花千金去殺他?那我很好奇,他究竟騙了你什麽?”

“與你無關。”

突勒道:“阿杜罕昨晚正式加入我的商隊,現在是我手下的人。你說,這件事還與我無關嗎?”

雇主瞇了瞇眼,忽然笑了起來,“烏勒翎,這不是你該管的事。”

“如果你在一個月之前這麽告訴我,我會毫不猶豫地向你開價,然後將這件事私了。但現在,不行。”突勒說,“你應該收到消息,我們獅月城已經和南朔國進行貿易,以及……”

他頓了頓,“我已經和南朔一名官家女子定親。”

“誰?”

突勒嘴角微勾,“你問這個做什麽?你又不見得認識。”

“難說。就算不認識,只要你說了,那不也就認識了?”

“程家。聽過麽?”

雇主蹙眉,繼而眼神裏寫上幾分驚訝,“程家?程家只有一個適齡的小女兒,不日前已和南朔的少年將軍辛琰成婚。怎麽?南朔現在開放到能一女侍二夫了?”

“不是她。”

“難道是那三個男丁之一?”雇主打量著突勒,“看你這身板,吃得消麽?”

突勒輕笑,“我沒興致跟別人搶丈夫。我的未婚妻是程家的養女,名字就不跟你說了。看來,你很了解南朔。”

“知己知彼,百戰百勝。”

“那你應該已經知道,琉星草的事已經敗露了。”

“那又如何?”

突勒道:“不如何,就是跟你說一聲。”

說著,他把手鐲還給雇主,雇主飛快戴好,說道:“你問完了?那該輪到我了。”

突勒做了個請的手勢。

“你為什麽沒事?”

“吸入一定量的琉星草粉末會使身體出現短暫的麻痹,可你別忘了,我是烏勒翎。在每天出門之前,我都會給自己還有手下們服用一顆百毒解,至於葉無名,一個殺手怎麽可能輕易就被偷襲。只不過,琉星草的力量確實厲害,葉無名當時沒事,不代表現在也是。”

“他現在有什麽事?”

“說嚴重也不嚴重,說不嚴重也有點嚴重。雙臂和臉上都起了一層紅疹,猶如烈火焚燒,我的人還在為他治療,不過估計短期內是沒法出任務了。”

雇主道:“這不過是最輕微的癥狀,便宜他了。”

“那嚴重的時候呢?”

“你可以自己試試。”

突勒輕哼一聲,不作回答。

沈默須臾,雇主道:“你想知道的事,我已經告訴你,現在該放我走了吧?”

“動了我商隊的人還想走?你覺得可能嗎?”

“你打算如何?”

“起碼要帶你回獅月先坐幾年牢。”

“就憑你?”

突勒道:“是的,就憑我。”

正對峙著,門外有人敲門,稱有新消息上報。突勒吩咐手下看管雇主,自己開門出去。

“王子,是南朔來的信。”叫門的手下說。

突勒猜想可能是飲月的回信,樂不可支地打開,讀過之後,笑容慢慢回收。

“通知下去,改道去南朔。”

“不回獅月了嗎?那這個人怎麽辦?”

“一並帶去南朔。傻站著幹嘛?快去。”

手下連連答應,一溜煙跑走。

*

姚侍郎翻著手中賬本,眉頭越來越緊,不多時,擡頭看向身旁等候佳音的人。

“這當真是從程昱恒那兒取來的?”

那人道:“千真萬確,小的不敢隱瞞。”

“辦得不錯,可有留下什麽馬腳?”

“自然不敢,就算有,也定不會讓他想到大人這兒。”

姚侍郎頗為滿意,“去領賞罷。領過賞,再去庫房把替換的三口箱子帶上,趁程將軍他們還沒發現,把箱子換了。”

“是。”

這人出去一陣後,忽然聽得外頭一片嘈雜,姚侍郎命人出去看情況,自己則把賬本隨手塞到某個隱秘處。沒一會兒,出去的人急急跑進來,稱有天鷹衛到訪。

“天鷹衛?你可有看錯?”

“沒有,哎喲。”

只見一個人被丟了進來,將這個說話人一道撞翻在地。

“姚侍郎,好久不見。”

姚侍郎先是睜大眼,很快恢覆常色,諂笑道:“這不是程將軍麽?你怎麽突然到這兒來了?窮鄉僻壤的,臟了將軍這身新衣。”

“那你又為何在此?”程昱恒問。

姚侍郎笑道,“下官這不是聽說有案情麽?”

“案情?那是刑部的事,與你兵部又有何關系?”

“那個人,”姚侍郎指著那個被丟進來的人,“他不是你的下屬嗎?既是你的下屬,那就歸兵部管。”

程昱恒佯作恍然,繼續道:“那本將軍想問問,他犯的是什麽案?”

“這,聽聞是盜竊軍中之物。這不,下官還在調查,等有了結果,再告知將軍。”

程昱恒道:“姚侍郎有心了,正好天鷹衛也在這兒,不妨一塊查。天鷹衛查案效率高,早些查出真相,姚侍郎你也能早日高枕無憂。”

“額,是,是。”

正說著,天鷹衛來報有發現,程昱恒出門一看,見著六口箱子。

“本將軍怎麽瞧著有些像本將軍隊伍日前失蹤的箱子?”

姚侍郎忙道:“原來所謂的案情指的是這個?好小子,你竟敢偷將軍的東西,活膩歪了?”

說著,他上前給了那個軍士兩巴掌,還不住朝他使眼色。那軍士挨完巴掌,連滾帶爬地來到程昱恒身前,“將軍恕罪,是小的財迷心竅。”

“你可知裏頭是什麽東西麽?”

那軍士道:“小的,小的不知道。”

程昱恒踱到其中一個箱子前,“這有開封的痕跡,是你做的?”

“不,不是。”

“不是?那就是別人開的咯?”程昱恒看向姚侍郎,“是侍郎開的?”

“當然不是。”

程君顧勾唇一笑,說道,“既然不是你們開的,又不知道裏頭是什麽東西,如何談及替換?”

姚侍郎一怔。

“還是三口箱子,對罷?”

姚侍郎不言。

經過一會兒,他道:“將軍這話從何聽來?不過我聽說被盜走的確實是三口箱子,所以要替換的話,必然也是同等數量。”

“包括裏頭的東西?”

姚侍郎點頭,“不然他如何偷天換日?”

說完,他用腳踢了踢那個軍士,“說!你是不是抱著這樣的計劃?”

“是,是。”

程昱恒道:“你不是不知道裏頭裝的什麽嗎?如何替換?”

“小的曾問過同行的人。”

“你先前還說不知道裏面是什麽。”

那軍士道:“小的,小的是一時緊張,下意識否認。”

“那你再說說,裏面是什麽?”

“是賬本。”

“三口都是?”

那軍士點頭,“三口都是。”

他親眼看著他們裝箱,絕對不會有錯。

“多少本?”

“三十六。”

程昱恒聞言,問姚侍郎,“侍郎聽到的是什麽?”

“下官同樣聽說是賬本。”

“三口都是?”

“三口都是。”

“多少本?”

“自然是三十六。”

程昱恒轉向身後的天鷹衛,“勞諸位核對。”

天鷹衛們領命,開始核查六口箱子裏的東西。約摸半個時辰後,一名天鷹衛上前,說道:“回將軍,已審查完畢。”

“結果如何?”

天鷹衛道:“在庫房裏發現的三口箱子裏裝的都是賬本,共計三十六本。而將軍隊伍中失竊的箱子裏,也是三十六本。”

“程將軍,對上了,我就說此人不安好心。”

“姚侍郎,末將還沒說完,稍安勿躁。”天鷹衛不慌不忙,接續先前的話,“將軍那三口箱子的確是三十六本冊子不假,但其中的賬冊只有十八本,剩下的是與賬本相同大小和封皮的書冊,經查驗,是話本。”

姚侍郎詫異,“話,話本?你可有看錯?”

“姚侍郎t,您這是在質疑天鷹衛的辦事能力麽?若是不信,您可親眼去看看。”

姚侍郎很快拔步過去,拿過一本翻了翻,那些花裏胡哨的插畫和密密麻麻的字呈現在眼前,確實是他熟悉的話本樣式,只是上頭的字他不認得。

邊上天鷹衛道:“這是西域那兒流行的戲本,字也是西域文。”

程昱恒說:“本將軍受喀沙國國主所托,替他運送這批話本回南朔給梵音公主。不過,姚侍郎,你方才信誓旦旦說是三十六本賬冊,對罷?”

“這……”

“若你開箱仔細查驗過,自然會知曉有一半不是,你沒查,卻毫不猶豫說出三十六,因為你就是整件事的主謀,對不對?本將軍與玄武組組長方才聽得一清二楚,是你親口命手下人對這三口箱子做替換,如今人證物證俱在,姚侍郎可還有別的話要說?”

姚侍郎一下子卸下力氣,猶如鬥敗的公雞。玄武組組長見狀,命手下連人帶箱一道運送回天鷹衛總部,繼而對程昱恒道:“將軍,您是如何知曉他們會在這兒做交接的?沿途末將也沒見有什麽記號。”

“自然是有助力。”

程昱恒說著,從懷裏取出竹哨吹響,沒多久,一雄一雌兩只蒼鷹自屋子附近的樹上飛下,落到程昱恒左右肩膀上。

“這……”玄武組長驚訝,“這是鳴沙公主養的沙鷹嗎?”

程昱恒搖頭,“是巴魯國主的,不過的確是沙鷹。雄鷹先行,雌鷹後至,神鷹俠侶,配合得天衣無縫。”

他晃了晃肩膀,那兩只鷹撲棱翅膀,相攜飛遠。

“說起來,若不是姚侍郎親自出面,恐怕這事沒這麽好處理。”

程昱恒道:“依姚侍郎的性子,旁的事可以不出現,這回的事必定得親自盯著,稍有不慎,便是滅頂之災。當然,現在不管他慎不慎,都會有滅頂之災。”

“敢問將軍一句,那賬本裏記錄的都是什麽?”

程昱恒道:“等你們查閱過,自然就會知曉,我要是提前說了,豈不是就沒有驚喜了?”

“倒是如此。”

程昱恒笑了一聲,與他一道回都城。

到得程府,程昱恒洗了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,又吃了頓畫棋特地下廚做的一碗用料極足的面,拉過畫棋的手,跟她說自己這段時間的經歷,說著說著,想到什麽,著人去辛府通知自己回來的事。

畫棋道:“他們這兩天忙得很,不過要是聽到你回來,必然開心。對了,你先前在信上說的那人是誰?我問過娘親,她說記不得。”

“我正要與你說這事。”

於是,他插了個隊,把旗亭酒肆發生的事提前說了。

畫棋認真聽完,說道:“你還記得那個手繩更細節的東西麽?比如說繩結,懸掛的東西等等。”

“這些我哪裏懂,就記得是紅繩,有點舊,懸掛的東西,等等,好像有小鈴鐺。”

“小鈴鐺?是金銀銅玉的哪一種?”

程昱恒瞪大眼,“居然有這麽多嗎?”

畫棋苦笑道:“對。”

“小妹有一條是金鈴鐺,我和飲月是銀鈴鐺,蒙霜和拂雪是銅鈴鐺,至於玉的,官家夫人有之,宮中娘娘亦有之。所以,你得想清楚,究竟是什麽樣式?”

程昱恒開始做推理,如果是金的,依照那婦人捉襟見肘的現狀,必然會選擇拆下鈴鐺賣錢,但不排除她珍惜此物的可能。

而看顏色的話更不像銀色,因為不管是新的銀還是經過一定磨損的,都不會呈現當時的顏色,而玉更不是。

遂道:“不是金就是銀。”

“那她長什麽樣子?你說,我來畫。”

“不是附在信裏送回來了嗎?還是說丟了?”

畫棋哭笑不得,“那是你畫的還是誰畫的?只能勉強看出來是個人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我覺得畫得還挺像啊,畢竟是我親手教出來的。”

“可你的畫作,嗯,你自己心裏明白就是啦。”

畫棋笑著站起身,拿來筆墨紙硯。等她畫完,程君顧和辛琰小兩口也從外頭回來。程昱恒見到妹妹和妹夫,故作高冷,心裏盤算著他們肯定會拉著自己熱絡問東問西,到時自己再做出回應。

事情如他想的那般,程君顧見到他的時候屬實非常激動,但那種激動就像是要一把將他掐死,實際上,他小妹也這麽做了,只是把脖子換成胳膊。

他第一次發覺,他家小妹居然也能有這樣大的力氣。

“大哥!我第一次這麽想揍你!”程君顧說。

程昱恒一頭霧水,扭臉看辛琰,只見辛琰也是一身殺氣騰騰。

“不是,我是哪裏得罪你們了嗎?一個兩個都擺出這副死樣子。”

程君顧咬牙切齒道:“紅繩。”

“然後?”

“你還好意思說然後?”

程昱恒道:“去怪娘,她自己愛送東西,關我什麽事?”

“掛過了,然後她怪你莫名其妙提這個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畫好了,你們過來罷。”

沒等程昱恒反應過來,程君顧和辛琰一人一邊,把畫棋團團圍住。

“餵!你們!”

程君顧懶得理他,專心看畫,“還是畫棋姐姐有本事,不像大哥,寄回來那副圖,鬼都能看哭。”

程昱恒:“……”

辛琰眉頭微蹙,視線在畫和程君顧臉上逡巡。程君顧察覺目光,不解看來,“怎麽了?”

“大哥,你過來看看。”

程昱恒有點老大不高興,見辛琰繞到程君顧身邊,讓出畫棋身邊的位置,臉色才緩和下來,按照他的提示看畫,而後讚道:“不愧是畫棋,名裏帶畫,畫藝非凡。”

畫棋道:“你們這樣誇,我遲早變成個大胖子。”

“為什麽?”程君顧問。

“自然是被吹胖的。”

眾人哄笑。

哄笑過後,辛琰道:“你們仔細看看畫上這人,她……她的眉眼是不是有點像阿顧?”

哥哥嫂子齊刷刷看向自家小妹,程君顧一懵,低頭再看一遍畫,“哪裏像了?”

畫棋道:“仔細瞧著不像,乍一看,是有那麽兩三分相似。”

“兩三分就不叫相似了罷?”程昱恒說,“我是覺得不像。娘呢?讓娘來看,她自己送出去的手繩,就得由她來辨認主人。”

程君顧道:“她還在監工,要不我去換她回來?”

“我去罷,你先在家休息。”辛琰說。

兩刻鐘後,衛素素被辛琰換回來,對著那張畫像東瞧瞧西看看,旋即搖頭說不認得。

“昱恒說她手上的鈴鐺是金或者銀的,娘,您對此可還有印象?”

“金或者銀?”衛素素陷入思考,好半天才回答,“那不太對啊。”

程君顧問怎麽個不對法。

“金鈴鐺我只給過家裏人,你們的外祖父母,祖父母,父親,昱恒四兄妹,還有我自己,共計十條。”

“銀鈴鐺八條,兩條給畫棋和飲月,意思是這兩個丫頭是除親生孩子外我最看重的,餘下六條,兩條給了公主們,剩下的四條則是給了宮裏衛家和程家出身的主子娘娘。”

“所以,不管是金還是銀,都不可能流落到西域,昱恒,你是不是看走眼了?”

程昱恒疑惑,“那,那就是銅?反正不是玉。哦,對了,她還說,她唯一一次見過我,是在我一歲的時候。”

“這件事你為什麽不早說?”衛素素帶著幾分埋怨說。

“這,事情有點多,一下子沒想起來。”

程君顧道:“娘,您是不是想到什麽了?”

衛素素仍在思考,沈默稍許,回道:“有幹凈的宣紙嗎?”

畫棋取了新的紙和幹凈的筆給她,她道:“綜合以上說法,我簡單做個排除。首先,絕對不是金鈴鐺。其次,如果是銀鈴鐺的話,按歲數能排除四個人,剩餘的四個,假設是在昱恒一歲時現身過,這兩位娘娘能排除,她們當時不曾出席,那麽就剩最後這兩位。”

程君顧一瞧,“可她們都在南朔,不在西域。”

“那銅就更對不上,銅鈴鐺除蒙霜和拂雪外,就是你們的表姐妹才有,她們哪個都沒去過西域。要是按歲數來說,確實只有銀鈴鐺組兩位主子娘娘能對上,一位是當今的明華夫人,你們親表姑,還有一位,便是昭華夫人,我的遠方表妹。”

“你們看看,這兩位娘娘哪個能跑西域去?總不能是有什麽分/身/術吧?另外,假設不是參加周歲宴時見到的昱恒,按年齡算,那兩位主子娘娘還不到三十,一人前年病逝,一人仍在宮中,前些日子我還拜見過。”

接著,衛素素又重新把目光投向畫像,“說來奇怪,我總覺得這人面熟得很。”

“辛琰方才說像孩兒,孩兒覺得不像。”

畫棋慢條斯理道:“與其說像小妹,倒不如說…t…更像娘?”

三人一齊看衛素素,衛素素低頭看畫,又接過畫棋從梳妝臺那兒取來的小鏡子,比照一番後說道:“好像,是有那麽一點相似。”

本站無廣告,永久域名(danmei.twking.cc)